林瑞霖——36年坚守清贫教学岗位

  • 湄洲日报  

七月是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个感伤的季节。毕业生们怀揣梦想,踏上人生新旅程。与此同时,一些在三尺讲台上孜孜奉献几十年的老教师,却要带着心中千般不舍,和教学生涯道别……

受台风影响,这几天沿海的风变得强劲起来。担心学校的门窗没关好,这天一大早,秀屿区埭头鼓湖小学高级教师林瑞霖,没等老伴准备完早饭,就拿上一长串钥匙,骑着自行车赶去学校。

暑假的校园里已没有了往日的喧嚷,满耳是树叶沙沙响和刺耳的蝉鸣。林瑞霖挨个教室查巡。当他走到二楼第2间教室时,他停住了脚步。宽敞的教室里,一排排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就连讲台上的粉笔也被收进盒里,黑板上已没有任何字迹。我转身发现,林瑞霖眼眶里噙着泪花。他说:“我就是在这间教室里站的最后一班岗。这段时间,我的脑子就像放映机一样,学生淘气的样子、取得好成绩时兴奋的样子、受委屈时哭泣的样子……历历在目。”

有人说,老师是“半饥半饱清闲客,无家无所自在囚”。他却苦笑着说,其实不然。他也只有退休了,才有时间慢慢回忆自己的教学生涯。

1974年,林瑞霖高中毕业后便到生产队劳动。1979年,埭头温李小学缺少老师,该校校长林金泉得知埭头英田村有个高中毕业生,便请林瑞霖去学校任教,到该校下属的一所小学教三年级语文。

由于学校离他家远,林瑞霖吃住都在学校。那时农村学校条件十分简陋,夏天闷热,冬天湿冷,一下雨还漏水。学校还有个铜钟,他怕铜钟被人偷走,就把钟挂在很高的地方,每天上下课,他都要拉着铁窗,爬上墙去敲钟。每个星期,他还要从家中带二三十公斤的地瓜,走四五里路到学校。烧饭用的草没了,他就利用课余时间,到学校后的大蚶山上去割。一个月挣24元,他要给他母亲20元。

从未任过教的他,却在第一次就取得了好成绩。在温李总校三年级学生成绩前十的排名中,他的学生就占了七八个。由于突出的教学成绩,他第二年就被派去担任五年级毕业班的班主任。他说:“我没学过什么教学理论,全凭自己上学时的学习方法来教学生。”农村孩子,作文最为薄弱,他就鼓励学生多看书读报,还让学生把好词句抄到笔记本上,并取名《诗海拾贝》、《报海采珠》。

很多学生认可他的教学方法,学习进步大。一个班中,考上市重点中学的学生就有四五个,亩八头小学的名气在埭头越来越大。“亩八头小学的名字是村里人叫出来的,并非正式校名。学校出名后,当时的校长黄庆钟和我一起给学校起了个校名叫‘埭头兴华小学’。”林瑞霖说道。

1990年,学区校长又把他调到七八年都没人考上市重点中学的湖东小学负责毕业班。那一年,他的班上就有4名学生考上了市重点中学,校长还奖励他到杭州旅游。1996年,他又被调到鼓湖小学兼当教导,除了负责毕业班教学外,还要管理学校各项教学事务,他更忙了。家里的孩子、农田都由他妻子一人打理,自己则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他说:“我工作虽忙,但工资不高,妻子也抱怨过,可我至今并不后悔。”

每位老师的教学生涯都有苦有甜。“当老师真的很好,有成就感。我在湖东小学任教时,班上有个叫黄培烨的学生让我很感动。她跟我说:‘老师,我工作以后的第一个月工资一定要给您!’”林瑞霖说起这事时,又一次哽咽了。现在,他偶尔还会到埭头兴华小学转转。走在路上,村里三四十岁的人都认识他。学生考上大学、办喜事,也都会给他送请柬,请他去喝喜酒。

鼓湖小学是秀屿区埭头第二中心小学下属14所学校中的一所。中心小学校长黄仁豹告诉记者,林瑞霖多年来在艰苦的环境中,认真钻研教学,对学生负责,是农村教师的典范。现在有许多年轻人,毕业后不愿意到基层来任教,农村师资力量较为薄弱,教学水平得不到提高,生源流失严重。

今年60岁的林瑞霖,本应9月才退休,但由于暑假的关系,他已提前开始退休生活。忙碌了大半辈子,突然闲下来他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把堆在柴火间里一麻袋又一麻袋的书本、教案,还有学生作业都搬到房间里,一本本仔细翻看,重新整理。他告诉我,他从教36年,当了35年毕业班班主任和15年教导,所用过的材料以及一些学生作业都保存着。

我发现书堆之中有一个小红角,便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是一本红色的《湖东小学五年级成绩手册》。翻开最后一页,我看到在“老师评语”一栏中有一段钢笔字:“愿你是一棵树:春天,吐一山淡淡的香味;夏天,洒一抹如泉的凉荫;秋天,举一树甜甜的青果;冬天,做一个养精蓄锐的好梦!”

别了教室,别了讲台,林瑞霖不愿意像其他退休教师一样去旅游,过清闲的日子,而是打算多做些公益事,帮学校剪树枝、浇浇花,继续和学生在一起。

图为林瑞霖在整理几十年保存下来的学生作业和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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