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游木碗承载古典文化

　　

图①：传统木碗制作引进先进的机械设备用于粗坯塑型，提高制作速度。 
　　

图②：在木碗上雕刻兰花，传统技艺不逊激光雕刻。 
　　

图③：为应对市场变化，工艺厂着力在品种和样式上不断创新。

木碗，也许对你来说是并不起眼的生活用品，其实大都也是工艺品，还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而在生产日趋自动化、机械化的当下，是谁在坚守木碗传统手工制作技艺？请看——

《格林童话》有则木碗寓孝的故事：一个4岁的小孩挥动斧头，说是要制作一个木碗，父母不解其意。孩子说：“奶奶把碗打翻在地，你们不是给她做了个木碗吗？我也做个木碗，将来你们老了就可以给你们使用。”故事虽短，却触及心灵，打动人心。
　　在西藏，木碗不仅是生活必需品，也是身份的象征，藏族同胞还有随身携带木碗的习俗。西藏的古老歌谣里，有这样一句歌词：“丢也丢不下，带也带不走，情人是木碗该多好，可以揣在怀里头。”将情人比作木碗，有的人一生只使用一只木碗，并且会选择将其传给子孙后代，可见藏族同胞对木碗的珍爱。
　　一个小小的木碗，承载的是中外独特的木碗文化和对本真生活的朴素情感。
　　而提起仙游，人们大都会联想到红木古典家具。可你是否知道，木碗制作技艺也是仙游的代表性工艺之一。这天，我们走进位于仙游县郊尾镇郊尾社区后狮巷的吉川竹木工艺厂，体验木碗制作传统技艺，感受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发展。
　　当我们走进吉川竹木工艺厂的店面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百个造型迥异、色彩古朴的木质碗具。而顺着陈列碗具的橱柜向下看，还有加工精美的木质花瓶和杯具。1988年就开始学做木碗的该厂厂长潘金彬告诉我们，工艺厂自1998年开办以来，一直致力于木质碗具生产，从塑胚到上漆均能独立完成。厂里35名师傅的年龄都在40岁以上，每人至少有10年以上工龄，属于熟练艺人。通过在技法和模型等方面的不断探索创新，现在工艺厂生产出的碗具品种已达上千种，其中大多出口日本，深受喜爱。
　　“这些木质碗具都是纯手工制作的。每一个碗具的纹理皆独一无二！”潘金彬说，虽然现在自动化机械生产已达到很高水平，但批量生产的物品多雷同，缺乏手工制作的灵性。我们拿起两个大小相同的木碗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其纹理并不相同。
　　那么，木质碗具是怎么被加工出来的呢？有着怎样的传统技法？我们好奇地跟着该厂另一名负责人黄军来到生产车间。生产车间被分为不同的工作区，衡量实木尺寸、分类归放材料、凿粗坯、磨白坯、雕花式、上染漆，师傅们熟练而有序地操动着手中的工具。一块块圆滚滚的木头通过这一道道工序后，最终成为一个个精美古朴的碗具。黄军说，每个木碗从选材到风干成品，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整个加工过程看似简单，但每道工序都精益求精。
　　年已半百的刘玉清师傅坐在小板凳上，左手将木碗倒扣在右膝盖上，右手按住长柄刻刀刀刃，将刀柄顶在右肩。肩动刀动，不到10秒便在木碗上“画”出一朵写意的水仙花。几分钟的时间，他面前的桌上就垒起了好几摞刻有花纹的木碗。
　　看似简单的几刀，我们也跃跃欲试。在得到允许后，我们也拿起刻刀，试着给木碗刻画。这一刻才知道，给木碗刻画，不仅要胸有成竹，还讲究力道。且不说指法欠灵活，每一刀都很费力，而且力道拿捏要准、恰如其分才行。否则，太用力会刻得太深，力小了又要来回好几次才能成型。没多久，手指就出现痛感。
　　见状，黄军告诉我们，刘玉清师傅在木碗上作画已20多年了，花的样式、下刀的角度、力度了然于心，一天下来能刻出500多个木碗花雕，比用激光打印的速度还快。这种快并不是因为雕刻的画简单，而是动作的娴熟。老艺人的技艺，会在岁月的沉淀中越发精湛。
　　黄军说，手工制作形成的不同纹理，赋予了每个木碗独特的“个性”，这是其能在海外市场广受欢迎的原因之一。除了拥有“个性”之外，木质碗具还是一种十分环保的家庭餐具。“这些碗具大多用湘赣一带的酸枣木制成，制作材料是可再生的。用旧的废弃木碗也能作为造纸原料回收。”另外，木碗制作过程中产生的木屑收集起来后，可以用于菇类种植和纸张制作。同样环保的还有木碗的漆料，这种天然漆料来自贵州一带的一种漆树，不仅对人体无害，还有杀菌消毒的作用。天然漆料靠人工割取，每人每天大概只能收集0.5公斤的原料。
　　在打磨车间，我们也看到了几台机械设备。黄军说，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丰富产品样式，厂里也引进了先进的机械设备用于粗坯塑型，但进入白坯后的精细加工环节，包括打磨、雕文、上漆，就全是手工操作的。将当下先进的技术和传统工艺完美结合起来，产品才能做得更好。
　　“虽然受国内外经济形势影响，今年我们的出口量有所下降，但仍然保持80万个木碗、500万元的出口量。”潘金彬说，原本仅郊尾镇就有13家木质碗具加工厂，如今整个仙游县生产木碗的公司只有10家左右。主要出口国日本市场疲软、人民币升值、红木加工带动劳动力成本上升等，都对木制碗具生产造成很大冲击，但凭借在传统加工技艺上的造诣和碗具样式上的创新，吉川竹木工艺厂顶住了压力。随着海外市场的萎缩，厂里正努力开拓国内市场，希望这种环保的餐具能走进更多国内家庭。【莆田异次元网络】